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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收回声明,面对巴以冲突美国务院为何吞吞吐吐

作者:中新华媒采编部 时间:2023-10-17阅读数: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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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再起,以色列“铁后台”美国的动向受到高度关注。当此之时,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的一番操作,则引来纷纷议论。

据环球时报援引福克斯新闻网9日报道,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当天删除了其前一天在社交平台上的一条推文。在这条被删除的推文中,布林肯称“支持土耳其的停火倡议并要求哈马斯立即释放所有人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以色列有权自卫,解救人质,并保护其公民”的声明。

公关危机下的应对技巧

布林肯的180度大转弯已是美国国务院近日第二次收回呼吁以色列克制的声明。

此前,美国国务院下属机构——巴勒斯坦事务办公室曾发布推文,“敦促各方不要采取暴力和报复性袭击措施,恐怖和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这则推文随后“消失”。

有分析家认为,在以色列当局已下定决心进行“暴力和报复性袭击措施”时,上述声明显然不合时宜。但党派色彩较淡的分析家则指出,美国国务院最初的两则推文并非“绥靖调和”,其后的修正也不过是公关危机下的应对技巧,实际立场并无重大转变。

事实恐怕也的确如此:土耳其停火倡议的基石是人质交换,而布林肯被删除推文中支持停火却仅要求哈马斯“立即释放所有人质”,是典型的西方外交“Yes,But”(即委婉的“NO”)话术。而其对“暴力和报复性袭击”态度的变化也一如美国在类似问题上的一贯“画风”——当以色列希望、需要“暴力和报复性袭击”时闭嘴,而当以色列的对手也“暴力和报复性袭击”时则叫停并谴责。

而布林肯删后重发的“支持以色列声明”同样皮里阳秋,留有后手:支持的仅是“自卫、解救人质并保护其公民”范畴内的军事行动,言外之意则是超出这一范围是否支持待定。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资料图。图/新华社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资料图。图/新华社

美国政坛的纠结

外交官们玩弄话术的背后,折射出美国政坛围绕此事的纠结。

美国是以色列外拥有最大犹太人社区的国家。美国犹太人在金融、财经、传媒、教育等领域拥有较大影响力。第三次中东战争以来,以色列成为美国在中东乃至全球最忠实的代理人,而美国则为以色列提供了充分的军事、政治、外交扶持。

但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首先也是从其本国最高战略利益出发的。因此美国政府也会对以色列某些违背美方战略利益的“出格诉求”持保留甚至反对态度。

自1993年《奥斯陆协议》签署以来,美国始终支持将“两国方案”作为巴以和平“方向之一”,以及长期在外交层面不支持以色列毁诺放弃对被占领土上新建、扩建定居点的冻结,不主动将使馆迁离特拉维夫,都是这种“有所保留”的表现。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犹太社区的面貌和以色列有很大差异,突出表现为更世俗、更自由化,大多数美籍犹太人抱持同情以色列,但讨厌利库德集团,尤其反感内塔尼亚胡的态度。这就迫使美国民主党政客不得不在话术上对支持以色列有所保留和“润饰”。正因如此,此次事发后,民主党控制的国务院才会“吞吞吐吐”。

民主党内影响力蒸蒸日上的“进步派”国会议员更直接站出来说一些“政治不正确”的话。如“进步派”干将奥马尔在例行公事般谴责哈马斯“恐袭”后随即表示,“如果中东没有和平与正义,这种暴力将无限循环”。

相对而言,支持共和党的犹太人家族和群体在美国犹太人社区中较少、较孤立,但也因此更执拗,而共和党人尤其保守派共和党人也热衷于扶持他们,以牵制美国犹太社区对民主党一边倒的偏爱。正因如此,内塔尼亚胡才会对共和党心悦诚服。也正因如此,拜登才会在上台前和上台初对内塔尼亚胡百般嫌弃。

共和党人尤其是特朗普,当然不会放过如此有利于己的机会。10月7日,特朗普在艾奥瓦州锡达拉皮兹市演讲时还表示,拜登背叛了以色列,如果他成为总统,将再次与以色列站在一起。

▲被冷落265天后,9月20日,美国总统拜登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会面。图/ICphoto

▲被冷落265天后,9月20日,美国总统拜登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会面。图/ICphoto

戏里戏外

在这种戏中有戏的背景下,计划参加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共和党候选人一个个显得比以色列总理府、外交部和国防军总部更“鹰派”。

反观以色列,时至今日的地面军事行动不过局限在边界本方一侧,对加沙则以空袭、炮轰和封锁为主,甚至最急迫、也最容易赢得国际间支持的越境人质解救,截至目前也并未实质性展开。道理是明摆着的:不论如何激愤,直接“作战”的以色列决策层都不得不权衡得失。毕竟冒险进入情报搜集匮乏、宛如瓦砾堆的加沙,必须慎重。

另外一边,美国的欧洲盟友在事发之初一边倒公开支持以色列,并第一时间宣布冻结对巴勒斯坦的人道援助,但随着哈马斯“鸣金收兵”,多数欧洲国家的态度发生微妙变化。

种种迹象表明,如果哈马斯“收手”而以色列持续“加码”,欧美的“共情”也会发生变化,这也是美国政府使用“两头堵”外交话术的用心所在。

在美国,尽管支持以色列的声浪占据主流,其他声音同样不绝于耳。事发之初,白宫办公室曾发表声明,指责哈马斯“无端发动袭击”,这种说法就遭到不少团体和个人的质疑。

连日来,在美国各地更爆发了40场以上以色列和哈马斯支持者间的冲突:在“进步派”大本营纽约,民主党政客内部就表态口径发生公开分歧;而在学术重镇哈佛,同情以色列和同情巴勒斯坦的两派师生正彼此“上纲上线”,从线上一路吵到线下。

种种迹象表明,巴以冲突主战场之外,大西洋另一侧的美国可能也变成了“战场”,“交战各方”将是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参选者,甚至美国民主党内的建制派和“进步派”。

 ▲2023年10月7日,加沙城,巴勒斯坦武装分子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弹 图/新华社

▲2023年10月7日,加沙城,巴勒斯坦武装分子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弹 图/新华社

【新闻链接】 以色列情报机构睡着了吗

2023年10月7日起,巴勒斯坦抵抗组织哈马斯对巴以边境地带的以色列多个城市发动了复合偷袭,不仅发射了大量的火箭弹,同时还进行了猛烈 地面攻击。根据目前统计,以色列方面至少有700人死于哈马斯的攻击,这是1973年赎罪日战争以来,以色列军民在战争中死伤最惨重的一次。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向人民承诺将对哈马斯施以“可怕的复仇”,并宣布进入战争状态,这也是1973年赎罪日战争结束后以色列50年来第一次宣布进入战争状态。

虽然本次袭击事发突然,但如此大规模的攻击事发前应该会有不少蛛丝马迹可循,拥有号称世界上最高效情报机构摩萨德的以色列,为何却未能提前预警呢?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巴以控制区内的情报工作在以色列的定位是国内安全业务,因此主要负责机构并不是赫赫有名的摩萨德(情报特务局),而是负责国内安保的辛贝特(国家安全局)。

辛贝特在加沙地带过去的工作一直被认为是低调且有效的,比如在“绿王子行动”中,他们曾成功策反哈马斯高层哈桑·尤素福的儿子摩萨卜·哈桑·尤素福,自1996年后的十多年里,通过他获得了大量来自哈马斯组织核心决策层的情报。

以色列之所以将巴以地区的主要情报工作划分给辛贝特,实际上是因为两地人员往来比较频繁,因此有很多行动和检查需要警察部门配合,而摩萨德主要负责对外情报和秘密行动,旗下人员与地方警力配合较少,并不利于无缝衔接。辛贝特除了对内反情报工作和反恐之外,还有要人及重要部门的警卫保护工作,与警察部门衔接紧密,显然更利于开展工作。

所以真要追究对此次哈马斯突袭应对不力的责任,辛贝特难辞其咎,但归根结底,本次事件也暴露了以色列军警情报安全系统结构性的失败。

根据一些内部人员向我提供的信息,这次以色列方面应对不力的主要原因有几点:

首先是以色列从2022年开始的宪政危机,导致军警情报安全系统人心惶惶。内塔尼亚胡领导的右翼政府进行的司法改革,可能已经动摇了以色列民族团结的国本,导致有经验的情报人员和军警提前退休辞职,移民海外,在职人员也难免士气低落,削弱了整体的作战能力。

其次是以色列内部治安最近一年多形势严峻,阿拉伯裔黑帮在街头仇杀枪战已经严重影响以色列的社会安全,导致辛贝特和警察部门疲于奔命,大量资源被用于应对有组织犯罪调查。

此外也有技术上的原因,近年来辛贝特和警方更倾向依赖信号情报和技术侦查,由于广泛的电子监听和空中侦察业务,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情报分析,能够获得远比过去更为海量的情报信息,并且自动化处理十分快捷。像“绿王子行动”这样古典的人工情报获取手段已成了“过时”的手艺,不再是工作重点。

虽然信号情报近年来让以色列占尽优势,也符合情报工作的发展方向,但现在已经被哈马斯组织找到了应对的方法。由于加沙地带并不大,大量信息传递大可以通过原始的人传人方式逃避信号侦察,既然没有电子通信,再强大的监听技术也无用武之地。

造成现在的结果,对于以色列而言可以说是士气低落、人员流失、资源倾斜和对手进化等综合原因造成的。实际上情报工作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外界的想象,有人用大海捞针来形容,其实并不准确,此类反恐情报工作更像是在一个充满针的大海中,找到那根有毒的针。

对手的反情报工作其实并不限于保密,同时也会放出大量真真假假的威胁信息以混淆视听,犹如不断喊“狼来了”的牧童,让人无所适从。这次以色列遭受重大损失,当然要追究情报和安全机构的责任,然而从专业角度审视,情报与反情报的对抗从未停止过。通过网络渗透、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所获得的信号情报,并非未来军事、反恐的唯一方式,多手段侦察、多维度审视,才能降低战争迷雾的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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